中资企业的非洲故事

　　6年前的8月，我曾以企业独立董事的身份，获邀到访香港上市公司——中国有色矿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国有色矿业公司”或“公司”） 在赞比亚、刚果 （金） 投资设立的多家企业，对企业在非洲多年的大力开拓、辛勤耕耘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并对在非洲忠实践行国家、企业使命的中国各级员工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回来后，我写了《赞比亚矿井见闻》《中资企业怎么样才可以在非洲有所作为?》等文章记录了在赞比亚、刚果（金）考察的所见所闻，并陆续发表在当年的《中国经济周刊》上。

　　自此，我也与这片广泛保持着大自然原始风貌、仍处于前工业化经济状态的土地建立了生命的联系，闲暇之余，常会想起在那里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想起那一片暮色中慢慢坠落的天边红日和清晨没有建筑物遮挡的远处升起的朝阳……

　　6年时间过去了，其间为时数年的新冠疫情，全球供应链、产业链的急剧调整和重组，地缘战争的多点爆发，国际政治军事利益集团的重新组合以及国际金融市场和大宗商品市场的波动多变，这些都不可避免地对中国在非洲企业的生产经营带来各种影响。因此，内心的念头更加强烈：希望能再赴数年前到过的企业去走一走，看看这一些企业6年来的发展和变化，看看那些6年来为中国在非企业未来的发展一直不懈努力的、熟悉的或未曾谋面的员工。

　　近期，借公司领导到企业现场开展工作的机会，独立董事幸得中国有色矿业集团（中国有色矿业公司的控制股权的人）安排专程一同考察在非企业，也使得自己的愿望得以实现。

　　8月3日深夜，我与公司董事会秘书朱超然先生一起在香港登上了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的ET645航班，与从北京乘机来的杨赫董事长、另一位独立董事高光夫及公司副总裁孙希文一起开始了本次赴刚果（金）、赞比亚的考察行程。

　　成稿之际，正值2024中非合作论坛北京峰会盛大开幕。志同道合方为真朋友，中非在现代化征程上携手同行，是共促发展的合作者，更是振兴路上的同路人。

　　由于不同国家航空业发展水平的差异，到一些非洲国家尚需经一些较大的航空枢纽城市中转。我们此行的首个城市是刚果（金）的卢本巴希，无论是从北京出发，还是从香港出发，都需在埃塞俄比亚的首都亚的斯亚贝巴机场停留几个小时，之后再转机飞往目的地。

　　机场是一个城市甚至国家经济发展水平的门面。亚的斯亚贝巴机场与6年前相比，无疑大为改观，规模及内部格局、格调都变得更现代，机场内来往人流亦非一般机场可类比。

　　6年前在亚的斯亚贝巴机场等待转机时，曾在一休息室看到外面墙上赫然挂着一块写着“擦鞋”两个中文大字的招牌，这次已不见踪影，但机场的各类指示牌都标上了中文，有的位置还专门设了中文问询处，这说明进出埃塞俄比亚的中国人慢慢的变多了。

　　我们经此站，先后奔赴刚果（金）和赞比亚，调研了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旗下在非企业的公司生产经营状况及应对挑战的措施。

　　我们一行五人此行的第一个考察目的地是卢本巴希。卢本巴希为刚果（金）仅次于首都金沙萨的第二城市，是加丹加省首府，旧称伊丽莎白维尔，现名得自当地的一条小河，位于非洲铜矿富集带的采矿区。

　　公司子公司中色矿业香港控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色香港”）下属的两家企业——中色华鑫冶炼厂和中色马本德湿法冶炼厂（以下简称“中色马本德”）就位于此。

　　中色马本德位于卢本巴希市的马本德地区，其不仅有民企的投资，还有刚果（金）政府的资本，是一家集采、选、冶、建、销全链条功能于一身的生产经营性企业，也是中国有色矿业集团为数不多的采取湿法冶炼铜技术的公司。

　　6年前去这家企业时，因路况较差，车子在路上要么像画“S”形地躲开路面上大大小小的坑，要么连连遭遇颠簸，在面包车上会被一颠老高，路上用了3个多小时，而土路两旁人们栖身的“建筑”之简陋大大超出我们的想象。此次去路况明显好了许多，大约用了不到100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公司厂部门口。

　　每到一家公司我都会询问一个问题：疫情期间，生产经营受影响是否严重？各公司的回答都是因在防控疫情传播上下足了功夫，故都从始至终保持正常的生产工作节奏，基本盘未受到冲击和影响。

　　在中色马本德，我们与公司高管层也重点交流了疫情以来的公司生产经营状况及应对挑战的一些准备。该企业2014年3月投产，设计产能20000吨 ；2019年通过扩能改造，实现产能45000吨。2014—2023年，10年累计生产阴极铜30.2万吨。

　　在现场了解整个湿法冶炼阴极铜生产的基本工艺过程时，我注意到，中色马本德的尾矿坝面积要比6年前大出好多倍。有一点是令人喜悦的：公司不是简单地将尾矿液弃之不用，而是将这些仍有一定铜含量（2克/升）的尾矿液以每小时400立方米的流量泵回到厂区直接进行萃取、电积工艺处理，最终形成铜产品，实际做到了绿色、环保。为了能够更好的保证未来的生产发展，公司已和他方合作，在近尾矿坝的一空间里紧锣密鼓地建造光伏发电站，预计年底前可投入使用。

　　之后，我们驱车来到位于利卡希市的中色华鑫湿法冶炼有限公司。中色华鑫冶炼厂（以下简称“中色华鑫”）2014年正式投产，设计产能5000吨，实际建成10000吨。

　　2018年我到这里时，厂区面积不大，因此束缚了企业产能及发展空间。2018年该企业启动“一扩一增”改扩建工程，如今，公司阴极铜产能已达到20000吨/年，新增钴产能1000金属吨（实际约400吨）。

　　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旗下的中色刚果公司建成于2017年，建厂初期只是想介入尾矿处理生产，但经多次改造扩建后，已开始从事链条式生产活动，包括介入矿藏勘探。

　　该企业现具备年产阴极铜20000吨、铜精矿含铜5000吨的生产能力。2024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业收入11487万美元，比上年同期增长32.77%；实现总利润2386万美元；铜金属产量12976吨,同比增30.17%。

　　为应对刚果（金）因降雨量减少及需求增加所导致的供电紧缺状况，中色华鑫主动购买了3台大功率发电机以备不时之需，力保维持一定水准的生产。

　　加丹加省坎博韦镇的刚波夫矿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刚波夫矿业”）、刚果（金）科卢韦齐市郊的卢阿拉巴铜冶炼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卢阿拉巴公司”）同样遭遇了供电难题，企业都积极采取一定的措施应对，产能未受大的影响。

　　刚波夫矿业系为合作开发Kambove矿区铜钴矿产资源而成立的合资企业，主体业务为铜钴资源开发，整个厂区面积达33平方公里。

　　公司高管层介绍，公司上半年生产受到了停限电影响，但阴极铜产量比去年同期增长10.66%，销售量同比增长11.89%，总利润同比有大幅度增长。

　　此外，在努力实现稳产增产的同时，公司一直在找矿增储方面做着多方面努力，如完成主矿体边坡稳定性及境界优化项目研究，实现境界剩余可采资源量增加191.89万吨，铜金属资源/储量提升5.86万吨，矿山生命周期内预计创效8000万美元以上；积极谋划对原有矿体的二、三期开发利用，对典型矿体西矿体开展井下资源测定核实，建立全矿体模型和空区模型等。

　　在刚波夫矿业中方员工生活区，有一个醒目标语牌，写着用3至5年时间再造1至2个刚波夫矿业目标。与公司高管交流得知，这是公司2022年提出的奋斗目标。衷心希望公司通过科学、系统的努力，全面实现预期目标。

　　卢阿拉巴公司是中国有色矿业公司在刚果（金）的唯一一家火法冶炼企业，也是刚果（金）第一座现代化火法冶炼厂。

　　该厂初始建厂设计规划为40万吨铜精矿（干）解决能力，生产粗铜约12万吨。在与公司高管层交流中我们不难发现到：公司的实际产量已突破了当年的设计能力，今年计划生产粗铜15万吨以上。

　　针对近一年多时间当地频繁出现的停限电挑战，公司冶炼板块一直在优化机构设置，将电力攻关小组提升为电力攻关专班，形成常态化工作机制，针对各种用电负荷完善应对方案；成立原料保障专班，从优化原料配比和工艺控制入手，调整入炉矿量铁硅比，调整氧枪枪径、风量，使产品产量稳步提升。

　　值得注意的是，现在，中色下属公司在生产的全部过程中，一直贯彻绿色环保、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卢阿拉巴火法冶炼厂自建厂初始就一直非常注意对当地环境的保护，生产尾气排放含硫量每立方米一般不超过20毫克，这种尾气排放控制水准无疑是难能可贵的。

　　该厂采用世界先进的粗铜冶炼工艺技术，能耗低、环保、高效，对推动刚果（金）深部硫化铜矿的开采及深部找矿具有示范性的专业意义，同时可为刚果（金）培养大量的火法冶炼、自动化企业管理、专门机械、电器设备使用等方面的技术人才和操作能手。该火法冶炼厂的旋转机械设备具备了数量多、转速快的特点，对设备精度和电力质量发展要求极为严格。

　　位于刚果（金）南部卢阿拉巴省科卢韦齐市西部、美丽的卢阿拉巴湖畔的迪兹瓦矿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迪兹瓦矿业”），是目前刚果（金）国家矿业公司拥有的唯一探明的绿地矿山，铜金属资源量460万吨、钴金属资源量42万吨。

　　这是为开发特定目标区域矿产资源设立的公司，由中国有色矿业集团与刚果（金）国家矿业公司合资设立。

　　迪兹瓦矿业项目计划总投资8.8亿美元，是中国有色矿业集团运营模式最新、现代化水平最高、开发前景最好的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海外铜钴资源项目，近年来，其营业收入、利润率和全员劳动生产率处于行业领先水平。

　　在公司制作现场交流时，我们专门到企业中央控制室了解生产管理流程，据现场同事介绍，整个中控室只需两名同事常态管理，而夜晚，全厂有8名同事就可维护、保持全部企业生产活动的正常进行。

　　中色马本德成立以来不仅取得了良好的经济效益，也为中国有色矿业集团在刚果（金）项目的拓展及后续中资企业项目建设运营提供了宝贵借鉴和技术上的支持，更对刚果（金）作出了多方面贡献。

　　至今年6月底，公司向刚果（金）当地累计交纳税款4.33亿美元，聘用当地员工1283人，累计为当地捐款296万美元。

　　这是其对当地经济和就业贡献的一个侧影。离开卢本巴希后，我们一行乘坐肯尼亚航空公司的飞机从卢本巴希赴赞比亚的恩多拉。这里亦有集团旗下的多家企业在此深耕多年。

　　2007年，时任国家主席访问赞比亚并为中国有色矿业集团在赞企业亲笔题词“中赞合作，一起发展”。多年过去，如今这一些企业在自身发展的同时，也在当地的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在教育、医疗、就业、城市建设等方面发挥了及其重要的作用，有些甚至成为城市GDP的“顶梁柱”。

　　飞机飞行时间颇短，从起飞到降落不到30分钟，当我坐下后不久因时差突有困意袭来时，已听到机长要求乘务员做好降落准备的广播了。我走出飞机舱门看到的恩多拉机场已不见了6年前陈旧、简陋的模样，完全是一个现代化机场的外观。

　　细问来机场接我们的中色卢安夏铜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色卢安夏”）庞总得知，这是恩多拉2022年易地建成的新机场，而且设计、施工完全由中国企业完成。

　　中色卢安夏是我们的首个目的地。中色卢安夏的前身是成立于1927年的卢安—安特洛普矿业公司，从上世纪70年代末之后经历了3次关停。2009年初，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该矿再次宣告停产，因此导致近3000名矿工失业，当地经济萧条。

　　为化解危机，赞比亚政府通过全球招标寻找新的投资者。经过反复艰苦谈判，中国有色矿业集团于2009年5月胜出。

　　中色卢安夏是集采、选、冶于一体的大型综合性矿业企业。公司现拥有大规模采矿许可证7个，总面积为130平方公里。自2009年成立至今，公司已累计生产铜金属超55万吨,累计营业收入超38亿美元,累计利润超6.5亿美元,累计回报股东1.7亿美元。

　　值得注意的是，中色卢安夏为卢安夏地区贡献了90%的GDP、90%的税收和70%的稳定就业。

　　今年以来，巴鲁巴硫化矿和露天混合矿完全停供、炉渣品减少，导致公司部分产品同比快速减少。公司多维实施增效措施，降低经营成本，推进大规模生产和销售，总利润大幅度超越预期。中色卢安夏还顺利完成28号竖井项目抽排水试验科技攻关，与兄弟公司一同推动该项目成为全世界首例超大规模矿井排水案例，赞比亚总统还亲临现场见证抽排水工程启动。

　　之后，我们来到位于赞比亚铜带省吉特维市的中色非洲矿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色非洲矿业”），这是我国批准在境外开发建设的第一个有色金属矿山项目，于1998年6月取得谦比希铜矿复产项目经营权后，由中赞双方投资成立。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持有85%股权，赞比亚铜矿联合投资公司（ZCCM-IH）持有15%股权。

　　数年来，企业坚持走技术赋能、标准赋能、智能化赋能生产发展道路，其采用的遥控采矿技术不仅赞比亚领先，在整个非洲也是领先的；公司自行开发的东南矿体控制管理系统已实现对所有采掘过程各环节、各种设备正常运行做到实时控制。

　　谦比希铜冶炼公司（以下简称“谦比希公司”）是我们此行考察调研的最后一家公司。谦比希公司是中国在海外投资的、完全自主设计建设的第一座大型现代化火法铜冶炼企业，坐落在赞比亚—中国经济贸易合作区。

　　2007年2月4日，时任中国国家主席、赞比亚总统姆瓦纳瓦萨，在赞比亚卢萨卡穆隆古希国际会议中心共同为谦比希公司成立揭牌。

　　谦比希公司项目初始投资6亿美元以上，2014年完成二期扩建后，铜产品产能达到25万吨、硫酸70万吨。

　　公司从设立之初就参照国内成功经验，结合赞比亚原料特点，对艾萨工艺关键流程和技术进行再优化、再创新，强化系统集成，形成了《艾萨炉集成化创新与运用》和《综合自动化控制管理系统》等多项创新成果；艾萨炉炉寿多次突破世界纪录，第二炉期达到218周，第三炉期达到244周，成为国际标杆。今年以来，公司的铜产品、硫酸产品都保持了可观的增长幅度，经营利润亦保持不错的增长，同时主要技术经济指标不断提升。

　　谦比希公司2021年、2022年主产品产量连续两年突破25万吨的设计产能，创造了历史。2021年7月，企业成功入选国务院国资委管理标杆企业。

　　截至2023年底，谦比希公司共生产309万吨铜产品和796万吨硫酸，累计投资达7.09亿美元，贡献了超过3.1亿美元的税收，创造了超过5000个本地就业机会，在地方社会福利方面投入350万美元。

　　无论在刚果（金），还是在赞比亚，各企业都非常注意对当地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积极履行企业责任，除了依法交纳可观的税款外，还在环境保护、扶助社区乃至照顾当地员工家庭、医疗福利等方面持续不断地做出改善。

　　出于安全及方便生活考虑，各公司均有中国派出人员生活基地。为满足饮食口味，各基地均种植各种蔬菜，有些甚至养了猪、羊、鸡、鸭、鹅等。考虑到不同员工的饮食口味，有些食材是从中国采购的。

　　多家企业都在当地出资捐建了学校。中色马本德在当地捐建的学校，可解决300名孩子的就学。在学校内部参观时，我留意到学校办公室屋顶上铺设了太阳能光伏板，细问得知，光伏发电可解决校内的用电所需。

　　在刚波夫矿业调研考察时，我们一行在企业高管陪同下参观了企业出资兴建的卡申根内克小学，查看了企业向学校捐赠的水井，并向学生们赠送了书包、文具、足球、篮球等。

　　在卡申根内克小学，看到那些因我们的到来而穿戴整齐回到学校的孩子们的纯真眼神、略带羞涩的真诚笑脸，听到他们高声唱出美妙动人的歌声，我的内心真的充满了感动和怜惜，由衷地希望这一些孩子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中色卢安夏还致力于社区建设及公益事业，企业自行运营有矿山医院（含5个社区诊所）、中赞职业技术学院、信托学校及独家赞助的罗恩足球俱乐部；针对当地政府和民众的需求，规划并实施了一系列公益捐助项目,覆盖当地文化教育、体育运动、卫生防疫、城市建设、 社区治安、扶贫救助、农业种植等领域，以改善社区及推动当地经济发展。

　　我们与数位服务于企业时间比较久的当地员工座谈时，他们异口同声地表示，是中色卢安夏挽救了当地社会经济，是当地民众生活的依赖。他们甚至谈到，由于中色卢安夏在当地的成功经营，一些原本撤出的银行陆续都回来了，现在有7家本土和外国银行在当地服务。

　　在中色卢安夏未进入前，28竖井被水淹荒废多年，企业投入巨资活化治理，这些当地员工转达了当地居民对企业的赞美和感谢，并祝愿该项投资能为企业未来发展带来更多的资源和希望。对企业派优秀员工赴中国培训，他们亦表示赞赏和羡慕。

　　6月，谦比希公司向赞比亚卡卢卢希市移交4个社会责任项目，包括卡卢卢希市综合医院的母亲庇护所、谦比希公司小学的一栋教室、Chibote（奇博特）小学的一栋教室和Chati South（查蒂南方）寄宿学校的一座女孩洗浴间，受到了地方有关方面的称赞。

　　此外，我们专程到访赞比亚—中国经济贸易合作区投资设立的中赞友谊医院。据在这里已工作20年的秦院长介绍，这家医院目前已获评当地 A 级资质，有病床100张，医院总注册人数2.05万人，1—7月就诊量7.87万人次、住院病人1400人次、手术383例，下属诊所年就诊量5.68万人次。

　　尤其在赞比亚新冠疫情暴发期间，该医院先后救治病患超过5000人，为赞比亚防控疫情扩散发挥了无法替代的作用。

　　在我们要离开医院前，年近退休的秦院长真诚地表示，若可能，他愿意在退休后到赞比亚更落后的地方行医治病、贡献余生。我想这不是一时感慨之言，应该是人长时期在海外工作的一种情结。

　　我问了数名在刚果（金）和赞比亚工作的国内派出的工作人员，他们有的到当地工作已经数年，长的已达20年，年龄稍长的准备在这里干到退休了。

　　他们很多人来的时候以为只会在非洲待两三年，但一天天忙碌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很多年。

　　在与崔海亮副总交流时，他讲了自己的来赞工作经历：2021年，本来他是带着国内的一个医疗队到赞比亚援助抗疫，但人还未回去，已接到国内通知，到赞比亚—中国经济贸易合作区正式任职，人也由临时公干变成了长期外派。

　　中国有色矿业集团自1998年在非洲设立第一家企业起，至今已是26个年头。如今多家企业在刚果（金）、赞比亚两国多地开枝散叶，产能、收益逐步扩大，这完全靠一批批中国派出的各级工作人员的辛勤努力和专业贡献，更靠数以千计中国员工的忠诚奉献——撇家舍业、忠实践行企业使命。

　　近期，中国有色矿业公司上半年财报出炉，报告期内，公司实现合并总利润4.32亿美元，同比上升13.2%；合并净利润3.03亿美元，同比上升14.9%；合并资产负债率33.3%，同比降低5.7个百分点。

　　通过一直以来对公司生产经营活动的关注及此次对集团在刚果（金）、赞比亚所属企业的考察调研，我们得知，公司经营管理状态日臻完善，概括起来可用六句话来形容：资产规模日益壮大，技术应用日益高端，经营效率日益提升，治理结构日益完善，员工队伍日益精良，企业品牌日益彰显。

　　从金融角度讲，做大资产规模并不难，通过做大负债端即可；难得的是通过提高资产效率而扩大资产规模。中国有色矿业集团所属企业正通过制度约束、技术赋能等方式不断降低企业负债率，公司整体负债呈现持续下降态势。

　　从此次考察调研也显而易见，各企业均把提高技术创新、技术应用水平当成提升公司经营效率的根本途径，把数字化当成推动公司实现高端化发展的重要动力。而前两个状态的呈现，自然会带来企业经营效率的提升，加之员工队伍专业结构的优化和素质的提升，更会为资产结构优化、推动技术创新提供智力支撑。

　　企业治理结构决定着企业未来的发展方向，决定着公司制作经营基本模式，也决定着企业的兴衰成败，而完善的治理结构无疑可为企业稳健进取、趋利避害提供根本保证。

　　近年来，中国有色矿业公司不仅受到了行业一致肯定，也得到了长期资金市场的高度认可，继3年前于国际长期资金市场完成第一次闪电配股后，今年又成功发行新股1.6亿股，融资1.2亿美元，实现了2022年以来香港市场首单央企控股上市公司市场化再融资，而且几年来股价呈现节节攀升的势头，去年更成为港股市场不多的股价逆市上升两成以上的股票。

　　中国有色矿业集团在刚果（金）、赞比亚的企业众多，都分别表现出了不甘人后、比学赶超的精神风貌，千方百计地在改善生产的基本工艺上创新，在提高数字化应用水平上不遗余力，在争夺资源上各出奇谋，在挖掘潜力上绞尽脑汁，在提高经营效率上反复谋划。在遇到重大挑战和困难时都表现出了无畏的勇气和直捣黄龙的斗争精神。

　　当然，在海外从事投资、生产发展的企业，总会面临着不同于国内的风险和挑战。各企业高管层都提到了目前影响、制约公司发展的一些共性问题，如某些产品生产所带来的成本上升、商品市场价格下降、所在地限停电扰乱生产、原料获取难度增大、政府拖延退税、交易对手失信等，对此，各企业并未等闲视之，均从各方面入手，寻求破解之策，积极创造条件，把不利影响减小到最低。

　　因近年铜价一路攀升，所以到赞比亚、刚果（金）的投资者也迅速增加，由此也导致了中国不同资本背景的企业内部竞争加剧；而由于体制的特点所决定，不规范的市场之间的竞争常会抑制国企竞争力，因此，如何增加国企海外经营活力、提高国有企业决策效率也就成了亟待考虑的一个重要问题。

　　8月4日凌晨从香港出发，11日从恩多拉踏上归程，历时8天，一路马不停蹄，一路收获颇丰，考察了中国有色矿业集团在刚果（金）、赞比亚的所有企业，参观了一所企业投资建立的职业培训学院、企业捐资兴建的两所小学及一家公司投资建立的医院，与当地员工就ESG话题进行了两次座谈，见证了各公司发展的新成就、新面貌。

　　如果把中国有色矿业集团在刚果（金）、赞比亚的企业比喻为大地上的花朵，那么，这些花朵虽经历各种各样的风雨吹打，但因为不断强化自身生存发展的根基和枝干，已在非洲大地上变得愈发艳丽，变得更生机勃勃、昂扬向上。